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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8/23 0: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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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蛇》是80、90年代香港魔幻片异族恋模式的典型:以异族女子和人间男子的爱情为主题和线索,穿插着对抗邪恶势力的情节。但这部影片所展现的爱情主题并不单纯,它展现了爱情中出现的多重矛盾:既有红粉世界中的男女矛盾,其中夹杂着情与义、灵与肉的博同时也承继了魔幻片中异族恋都会面对的族群盾。

对传统白蛇故事的颠覆性修改

影片《青蛇》讲述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古中国故事:善良的书生,美貌的妖女,二人相恋引出许多恩怨纠葛。白蛇下凡报恩的故事曾被搬上银幕太多次,故事中的各个角色已经基本定型:白蛇沉稳端庄,青蛇活泼任性,二者是义妖的形象。而许仙是白面书生,虽然有儒弱之处但深爱着自己的妻子。

法海是个棒打鸳鸯的角色,往往被处理成得道高僧。传统的白蛇故事大概包括:二蛇下凡、断桥相会、结成连理、悬壶济世、端午之灾、水漫金山等几个大的情节段落,除了《荒塔沉冤》把这个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改编成了慈母含冤的伦理片外,其他影片在基本情节上都与广为流传的白蛇故事相近。但在这样相似的情节设定下,《青蛇》中的角色依然不同于传统白蛇故事,而是充满了反叛和颠覆。

以青蛇为第一人称的独特视角

其角色独特之处就是第一次以青蛇为主角,从青蛇的角度来看待白蛇和许仙的爱情。青蛇一般被设定成白蛇的侍女或者姐妹,对白蛇为了报恩以身相许的做法是理解且配合的。在《青蛇》中则不是这样,小青认为“世间最好的才子都在唐朝,当你想要找一个男人时经太迟了,他们都死了”,她认为许仙木讷、平凡,配不上美貌的白蛇;她也不理解情为何物,甚至因为好奇勾引许仙。

改变原有的人物形象

《青蛇》这部电影颠覆了原来的人物形象:白青二蛇不再是义妖,她们既没有因为与凡间男子的爱情被纳入人间社会,也没有被人间的伦理道德驯化,这两个妖从头到尾都没有被人世的社会体系和秩序所接纳,对主流社会来说,她们充满反叛和威胁。法海象征着一个公正无私的执法者的形象,这个执法者不是来自人间(人间的执法者是捕快),而是异域空间(即妖界)。

然而在《青蛇》中,法海自己也因为小青而动了情,破了清规戒律,作为执法者他尚且不能公正无私,遑论他人。许仙象征着人间的凡夫俗子,他本应该是父权社会下的父亲、丈夫和家长,但他面对白蛇的诱惑下轻而易举地上钩了,他唯一承担的男子汉责任就是让白蛇生下了一个婴儿,但随着这个婴儿的降生,他立刻就被小青杀死了。

传统白蛇故事中每个人都是被主流价值观所认可的。二蛇本性本善、义高薄云,是一心想融入主流社会的异类,当他们触犯了人间社会的法律时,立刻受到了执法者的惩罚;法海是公正无私的执法者;许仙是主流社会的代表,是所有人维护的对象。而在《青蛇》中,影片认可的是小青所属的异域价值,所以她才是婴儿(象征着未来)的抚养者。

多元而立体的三角恋情

《青蛇》的导演李碧华一直执着于写三角恋的剧本,在这位导演眼中,只要一对痴男怨女,就足以构成扣人心弦的悲欢离合。在她的红粉世界中,一段痴恋可以超越阶级、超越时间、超越性别、超越生死,在她笔下,爱情面对的一切阻碍都不是问题,唯一的问题存在于相爱的男女之间。李碧华在另一部经典电影《霸王别姬》里曾经探讨过三角恋的问题。

程蝶衣对段小楼的爱情更深意义上是虞姬的转世对霸王的永恒迷恋,段小楼只是舞台上王的延续而已:菊仙和段小楼的爱情则是黄天霸的戏“江湖热血男儿和真情风尘女子的经典世俗神话”。但程蝶衣和菊仙两个女人都看错了段小楼,他既不是真正的霸王,也不是真正的江湖热血男儿,段小楼对爱情的背叛是这两个女人爱情悲剧的最根本原因。

李碧华对《青蛇》中的三角恋关系的读解来自于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瑰》,即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在《青蛇》中,有两组显而易见的三角恋:第一组是许仙、白蛇和青蛇:第二组是青蛇、许仙和法海。白蛇、青蛇类似于弗洛伊德中所说的自我和本我:白蛇为了得到稳定的家庭生活压抑了自己的本能兽性而去选择做人,像人一样地走路和生活;青蛇则相反,她在乎的是作为一条蛇的本能快乐,例如像蛇一样地走路,顺从欲望的驱使而非人间道德的束缚。

许仙和法海则是超我形态的两个方面,是完全融入人类社会享受情爱的男人,二是完全克服欲望的道德标杆。所以在“许仙一白蛇一青蛇”的三角恋中,许仙作为一个书生,象征着人类文明和理性道德的身份,他的妻子必须是愿意被人类文明驯化的白蛇而非青蛇,他们可以在克制欲望的前提下共同维护人类世界的秩序。相比之下,在“青蛇一许仙一法海”的三角恋中,青蛇选择法海也是必然,他们的共同点在于,相比于爱情,欲望对他们行为的支配能力更强。

在这两组三角恋中,我们可以看到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灵与肉、情与爱的博弈,使得《青蛇》中的爱情因为性别展现出来的矛盾更加多元和立体。

中国魔幻电影的族群矛盾

异族恋是中国魔幻片一个重要的故事模式:人族的男子和异族的女子相爱,共同对抗棒打鸳鸯的坏人,白蛇故事是其中的一个典型代表。

既然是异族相恋,那么故事中至少会出现两个种族,即人族和异族,异族被看做人族文明中的异类和他者,往往会遭受到排斥,使得来自不同文明族群中的对恋人必须要经受族群矛盾的考验。这与美国神话有相似之处。在美国的神话源泉中有一个致命的矛盾:两个世界、两个种族、两个思想和感情的领域之间的敌对。

在经典的美国西部片中,这种矛盾体现在西部主人公的身上是文明与野蛮、东部与西部、私法与社会法理的对立等,如《原野奇侠》中主人公不能守护在心爱女人身边,是因为他俩一个向往自由漂泊的生活,而另一个渴求安居乐业的日子。在超级赚钱的超级英雄片中,这种矛盾在主人公身上体现为现实身份和英雄身份的对立、现实世界和冒险生活的对立,比如《明日边缘》中主人公最后发现自己作为英雄取得胜利的代价是要牺牲心上人。

在《青蛇》中,这种矛盾体现在人族和异族文明秩序的差别上,小青一开始就娓娓道出了蛇与人的不同:“百岁蛇的地位高于千岁蛇,而千岁蛇又比人的地位低,而人总是看不起蛇的。”

这种族群文化的矛盾和不平等时时刻刻存在,比如开头法海便收了一个二百年的蜘蛛精,不是因为蜘蛛精为非作歹谋财害命,而是因为蜘蛛精的存在本身就对人类有潜在的威胁,即异族的存在是对人类秩序的威胁,因此除之务尽。

比如白蛇想要过人类的日子得到人类的爱情,就必须放弃蛇的生活努力地学习做一个人异族如果想要被人类文明接纳就要放弃自己的本性,主动地被人族的秩序同化。

这种族群的矛盾,几乎存在于中国的所有魔幻片中,而到最后取得胜利的,必然是占据主流地位的人类文明,异族文明永远都处于被征服和被消费的地位。

出色的人物造型设计

在把蛇故事搬上银幕的诸多电影中,《青蛇》除了在角色和主题上独树一帜外,在影像呈现方面,诸如人物造型、场景设计等也表现出了独特的美学特点。这部片子的服装设计和美术指导都曾获金像奖提名,其影像之美学水平可见一斑。

年的《倩女幽魂》之后,冷烟蔽月华的古典美女聂小情引领了一代“小倩”风,尝到了甜头的徐克在《青蛇》中又一次在人物造型上做足了文章。如果说聂小情不染尘世霜雪,那么青白二蛇可谓遍识人间颜色—所以聂小倩的造型柔美灵动,清冷幽怨;而青白二蛇则顾盼生情,这是人们的传统印象。

在各个版本的白蛇传中,恐怕再难找到如此妖媚的白素贞和小青了。无论是别出心裁的朵云横眉额妆还是轻柔飘逸的衣裙,或是柔软秀长的黑发、柔若无骨的玉手、顾盼生姿的眼神、浅笑嫣然的媚态,都恰如其分地展现了二蛇的妖媚。

同时,法海的造型也很独特,白蛇故事中法海是禁欲主义的代表,往往被设计成白发苍苍、道行高深的老和尚,在《青蛇》中却一反常态,李碧华的小说中对法海的描写是“年岁不大、目光凛凛、精光慑人、不怒自威”,徐克则更进步,把他塑造成了英俊潇酒、玉树临风的年轻和尚,以至于小青第一次见到法海就想去接近他。许仙的形象倒是中规中矩的白面书生形象,与传统白蛇电影中许仙造型风格相似。

用心的场景设计

配合青白二蛇妖烧的造型和灵与肉冲突的爱情主题,《青蛇》的场景设计风格倾向于妖治和阴柔,在场景造型上,艳丽飘逸在动作设计上,以舞蹈般的柔美为主。

《青蛇》中个比较重要的场景,比如白蛇与许仙相遇的西湖,那里碧波千里、烟雨蒙蒙,无论是青自二蛇、许仙或是路人,撑着的伞都是产自江南的油纸伞,穿的衣服都是浅淡的颜色和柔软的质地,给人以柔和之感。

比如白府,这是青白二蛇和许仙生活的地方,房中到处挂着随风飘摇轻薄如纱的帐幔,房外的池中芙蓉烁波、莲叶映日,池上还架了一座青石小桥。这些场景都极具江南风且与影片的佻达相得益彰。

至于动作场景,除了法海收妖、水漫金山等打斗场景比较激烈外,其他的场景多为柔靡风格,比如白素贞在湖边柳树下教小青摆腰、立足。再比如小青在舞女旁轻摆纤腰,白蛇在房中喂许仙吃葡萄等等,这些场景将二蛇的妖魅渲染到了极致。

《青蛇》是80、90年代香港电影黄金时期中国魔幻片的代表作,其中所呈现的多角度爱情主题、阴柔的影片气质和唯美绮丽的影像特点,是中国魔幻片区别于西方魔幻片的重要特点,体现着独特的中国古典气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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